“你们报警了吗？”林清菡小声说道，而她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冷静。
“没有没有，我知道言不过是因为喝了酒或者是吃药的副作用才会那样的。他本来是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凪玲，你不是还喜欢过他……”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渣！”花凪玲愤恨地说道，眼中满是憎恶。
她险些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过了一会，几个深呼吸之后，花凪玲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样子。
“对不起，芸岚，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就是……”她握着殷芸岚的手，面带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知道凪玲关心我，可是你要相信我，言他真的……”
“你到现在还在为他说话。”花凪玲苦笑着说道，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啊！”
“行了，反正我也劝不动你，我也不能真的冲到那个混蛋面前给他一拳，那样我会进警察局的，如果被他捉到，可能还更糟糕……”
“告不告他是芸岚你的自由，作为朋友我只能提个建议……”
“不过我真的为你感到不值……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花凪玲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凪玲……”
“说真的，我一直想带你去医院看看，看看你是不是有那个……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就是这个……”花凪玲自言自语着起了身。
“放心吧，芸岚，过去发生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可是如果再让我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以我的姓氏发誓，我会让他下辈子都待在牢狱里！”她笑着吐出了可怕的话语。
“行了，我还有工作，待会估计又要被老妈骂了。”
“你们两个慢慢聊吧。”花凪玲笑着向二人挥了挥手，然后便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了。
而桌子边便只余下殷芸岚和林清菡二人。
空间瞬间因沉默而变得凝重，殷芸岚似乎是在为花凪玲刚才的话而感到尴尬，而林清菡则是在思考。
虽说它看上去并没有剪辑的痕迹，不过既然他是加害者，她是受害人……
那么这视频又是谁拍的呢？
这不重要？或者说……和视频的内容比起来，这是无关紧要的……
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正酝酿于她的心底。
“所以，林小姐……”殷芸岚之前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相信小言，所以你大可放心。”林清菡冷静地说道。
“不过就是因为我相信小言，我才要问你。”
“正好你朋友也走了。”
“哦？林小姐你要问些什么啊？”殷芸岚也是疑惑了起来。
“我之前也听小言他自己说过，他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原因。”
“是酒吧的酒，对吧。”林清菡的语气多少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没错。”殷芸岚点了点头。
“可是从小就被他父亲带出去喝酒的小言可以说是千杯不倒了。”
“虽说这种有害于他身体的行为我一向是高度反对的，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很难喝醉，不是么？”
“这件事我们当然也知道。”殷芸岚苦笑着说道。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谁也没法说什么不是么。”
“我们也不是没求过警察化验一下酒瓶碎片上液体残留的成分，可他们对我们的建议嗤之以鼻。”
“他只是喝醉了，这个理由足以骗掉所有人，可是却骗不了我……”殷芸岚的神色又悲伤了起来，随后又变得坚定，她握紧了林清菡的手说道：
“我一直认为当初那个酒吧有问题，可是，我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甚至直到那酒吧倒闭，我都没能为言正名……”
“原本我都想要放弃了，直到刚才，你又提起了这件事情！”她的神色先是略显黯淡，随后又焕发了光彩。
“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么？林清菡小姐！”她目光坚定地说道。
林清菡拍开了殷芸岚的手，在殷芸岚惊讶的目光中以一副冷漠的样子瞥着她。
之前那膨胀的疑惑最终积淀为了一个成熟的想法。
她之前还在犹豫与踌躇，不过现在，她已经得出了定论。
虽然没有证据，没有严密而合理的逻辑，不过她仍然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直觉，并且一向都是准的。
“别冠冕堂皇了。”
“让小言变成现在这样的就是你，不是么？”
“或许其中真的有几起意外，不过更多的我想，还是人祸吧。”
“什么？”殷芸岚满脸惊讶，不过林清菡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张俏脸在转换为惊讶之前的……
那一丝阴冷。
这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想。
“你在开什么玩笑，林小姐，拿言的事情开玩笑我可不能容忍啊。”
“这是我的底线。”殷芸岚正色说道，那神情天衣无缝，没有任何动摇。
“嗯，当然……当然……”
“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小言沦落到今天这地步的每一件事情里面，都有你的参与？”
“你不觉得，这有些反常么？”林清菡游刃有余地说道。
“这不过是巧合而已，再说了，我一直在言的身边，没有我的参与才是出了鬼吧。”殷芸岚的神色这下彻底冷了下来。
“请你放心，林小姐，无论如何，我对是爱着言的，这点毋庸置疑……”
“我当然知道。”林清平静地打断了殷芸岚的话。
“你爱着他，他也爱着你，这我都相信。”
“可……这份情感真的只是爱吗？或者说……过度了呢？”林清菡冷冰冰地问道。
“你对他的情感很深，就算你对他别有图谋，但是我相信这份情感是真的，不然你不可能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不离不弃。”
“可是……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不是么？”
“你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很反常，这让我联想到人本身也……”
“够了！”殷芸岚拍案而起，厉声说道。
这又一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这次他们好奇的目光更盛了。
“我的确很感激你，林小姐，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对我和言之间的事情评头论足！”殷芸岚严肃而有些愤怒地说道。
“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养活得了言，我自己也不是没有公司，往里面安插一个经理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不如说……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么？”林清菡冷笑着说道。
她脑内的那个可怕的想法依旧在膨胀。
透过地表那稀疏的草木，她竟可以窥见那隐藏在枯枝落叶和黑土之下那臃肿而布满肿瘤的丑陋根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的，或许，真的是要归功于自己继承自父亲的优秀第六感。
“你一直可以这么做，但是他不愿意，不是么？”
“他和他父亲一样，自尊心过剩，不愿意过度依赖……”
“够了！”殷芸岚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她似乎已经不在乎了周围人的目光，也不在乎了自己那副温柔大方的模样。
而她越是这样，却越让林清菡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然而她的丑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仅仅过了数秒，她便恢复了冷静。
“我来这里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的，林小姐，如果您对我有如此敌意的话，那我也收回自己的善意。”殷芸岚面色冰冷地说道，然后起身离去。
“殷小姐。”林清菡叫住了殷芸岚。
“什么事？如果是道歉的话，我很乐于接受哦！”殷芸岚面带微笑地转过了身来。
“我向你保证，我会从你的手中救下陆致言的。”
“我向我的人格起誓。”林清菡笑着说道。
而殷芸岚的脸色则是没有任何变化，她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似乎毫不在意地转过身离开了。
可在离开咖啡馆后，她的神色却是陡然间变得狰狞。
该死的女人！早知道应该直接做了她的。
不行！她很危险很危险很危险很危险……
会崩坏的，我也好，言也好……
她拿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那被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这个活计没人能做。”
“那是林家的产业，我们过去就是找死，钱也得有命才能话。”
“啧。”她咂舌道，然后咬了咬牙。
这下子难办了。
她还是知道的，林家在当地虽然算不上大家，可是他们却涉及方方面面无孔不入。
这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正视他们。
不过……为了我和言的幸福……
这个女人非死不可！殷芸岚想到。
此时的她早就失去了在陆致言面前那副温柔可爱的模样。
她目光凌厉，像一只正寻觅着猎物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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